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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散文选刊 俪 人 2018年第5期 总 编 辑:徐曦琳 主 编:刘志成 常务副主编:毕书杰 副 主 编:李小鹏 孙 荣 祁建青 梅雨墨 王万里 九曲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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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时节, 来到漓江, 就总能想起儿时熟读并能背下一些 章节的 《画山绣水》 。 《画山绣水》 是著名作家杨朔的名篇, 他名 曰杨朔, 又写了谐音的阳朔风情, 或许是山风水韵早己暗通了 吧: 尤其是从桂林到阳朔160里漓江水路, 满眼画山绣水, 更是 大自然的千古杰作。这样的描述印在脑海里经年累月, 已成了 一种心理暗示, 如此, 当我真游弋到漓江山水间时, 就总会按图 索骥地去求证去拓印去临摹。但无论是船舱广播的介绍和他 人的解说, 都是称80里或是60里的距离, 总让人摸不着边际。 想必杨朔当年是依华里所叙, 进入字里行间就延续到了今昔漓 江的尽头。 桂林山水属喀斯特地貌, 喀斯特即为溶岩地貌的代称。如 此, 在桂林山水这突峰耸起而又错落有致的山峦下, 却又深藏 着另一个溶洞世界。阳朔的银子岩与桂林的芦笛岩就潜伏着 这样奇幻的天地。如果说漓江山水佳天下, 这地下的蕴蓄也是 独一无二的。这两个溶洞一个需乘船从水面穿行进去, 另一个 则似迷宫让人遁入斗转。这洞中笋样的钟乳石从上垂挂下来, 在五色彩灯的反照下, 变幻着各种神姿: 似松、 似狮、 似麒麟、 似 蛇盘虬髯、 似嫦娥飞天, 似菩萨坐莲, 如云连青轴。水中的洞天 若龙宫若水帘垂幡, 深邃神秘惊恐, 仿佛 《西游记》 中的妖魔鬼 怪随时都有可能从这石身中破壁而出。轻唤一声, 声波便沿着 水面在石柱间深深回荡。 芦笛岩中的溶洞虽无流水四溢, 但之大之深之奇则是引人 入胜、 让浮想连翩不停涌入脑海。这里攀上低探的每一方空间 都是一个童话世界, 它们的飞檐斗拱、 廊柱幔回间都契合得那 样天衣无缝, 一方石, 形成一座桥, 一段岩灵化成了盘丝洞。你 在这千回百转的洞窟中举目可见形态各异的如植物若动物的 奇石。这些石笋凸显着嶙峋的纹理, 或横生出斑驳的颗粒仙人 掌般的散发着润泽的气息。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 这洞中还卧 有黑壳沉郁的千年真龟, 让人摸一下而念长命百岁。在洞的尽 头一片开阔的流水边, 在灯影的衬映下, 出现了暗峰重重叠叠 的另一番漓江山水的形态, 让人如痴如梦。 从这溶洞中出来, 回首漓江上神游的风姿, 地上与地下的 景观融合成了一体。漓江奇特的山水, 是千年万年铸就的。漓 江属珠江水系, 发源于兴安县猫儿山, 从桂林到阳朔, 参差的奇 峰倒影不停地涌入眼帘, 以至我望着那从溶洞中正好侧翻过来 的直立山体, 叹这山顶可曾有人沿绝壁上去过。问同行的一位 长发飘髯的风水先生, 这里的风水可好。他喃喃道: 那当然! 但紧接着他又言: 这的风水虽好, 但不聚气, 所以产生不了什么 大人物。他这一说, 我还真猛不丁想不起这确诞生过什么样的 才子佳人, 但转而又一寻思, 李宗仁、 白崇禧、 黄绍竑这些桂系 的翘楚人物不就是从这里驰骋上了沙场的吗?李崇仁和白崇 禧联手组织指挥了台儿庄大战, 歼灭万数日军, 名垂千古。李 宗仁后成为中华民国的代总统, 也是一代英杰了, 怎会说这山 水里不聚人杰地灵呢。1937年, 徐悲鸿也是同我们一样, 沿这 条水路乘小舟从桂林到阳朔, 他在 《南游杂感》 中写道: “世间有 一桃源, 其甲天下山水, 桂林之阳朔乎!李宗仁闻之他相中在 碧连峰里有两颗高大玉兰树的庭院, 租屋住下, 刻 “阳朔天民” 图章一枚, 作为在阳朔绘画之用。便派人购下此屋, 加以修建, 赠与徐悲鸿聊作绘画栖身之所。想必他画意勃发, 在此留下诸 多传世之作了吧。 漓江的水是碧绿的, 杨朔形容她绿的像青梅名酒, 而我却 觉得这绿似四溢的琼浆玉液, 一波一泓裹胁着沿江凤尾竹倾斜 而来的绿风, 侵鬓而过。徐霞客当年踏足于此, 记述着漓江自 桂林南来, 两崖森壁回峰似已有了一些注解。这山起伏的弧 线, 有形容是骆驼山, 有称是飞马岩, 总之, 你可尽情地按这高 高低低的曲线去任意想象, 山形与水波交错映行, 一切都意象 化了。行进中, 游船边突然会有江民撑着一叶小舟惊险地靠上 来, 用铁钩钩住船帮将鱼虾食品送上, 午餐时你就可享有这鲜 美的河鲜了。临近阳朔时, 夹江两岸飘溢过来一阵果木香味, 有人说是茶花香, 也有人言是芍药花芳, 但这香味却是阳朔特 产的沙糖菊树散发出来的。 来到阳朔, 我似还未尽兴, 便从邻近兴坪古街旁的鲤鱼登 壁再次乘船, 披夜色, 又游历了一番, 这刻山的轮廓, 影影绰绰 地隐现在星空中, 已呈水墨。出圆孔桥, 就溶入进了饮烟在江 边腾起的迷离中。当船重又回到鲤鱼滩时, 莲花峰下的阳朔灯 火已透出, 灯影映着山姿滑入水中, 层层泛开, 交辉着阳朔的 街景。 杨朔当年从桂林游至阳朔留下了亦觞亦咏的名篇。而剪 伯赞却写下了从阳朔船至桂林的七律句: 阳朔溪山春已深; 一 路看山到桂林。这一来一往的水路洒进了人们多少的诗情画 意呢?这是我们的文化遗产, 也是人类的、 世界的。 —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微信公众平台 漓江春早 文/王 童 西部散文选刊 05
四季里的锄头 村人叫它 kuang (狂) , 念第二调。它呆的地方, 在杂物 房里最显眼的位置。杂物房没有门, 和厨房一墙之隔, 三面 墙支撑一个黑瓦屋顶, 人和猫狗老鼠进出畅通无阻, 像一个 不需要门牙的人。里面是见证一个农家和土地打交道的各 种物具: 犁头、 耙子、 铁铲、 镰刀、 秧盆、 打谷机、 瓜豆架子, 等 等。它们杂乱无章或各就其位, 完全看这家女主人的品性, 懒散邋遢亦或勤快整齐。锄头一般不会乱放, 再邋遢的农 妇也会给它固定好一个位置, 挨在右手边的墙壁上, 把子竖 着, 顶着墙壁, 显眼, 触手可及, 彰显它在一个农家的位置和 重要性。 早上起来,蓬头垢面的主妇在厨房里操持一家老小的 米面,晨风从烟囱倒灌进来,灶膛里的稻草浓烟从灶口吐 出,熏了主妇一脸,她的咳嗽声便是这个家庭一天的开 始。还在床上睡囫囵觉的男主人翻了个身,碰到一个绵软 热乎的小身体,那点恍惚睡意便消逝了。他睁开眼睛,一 张红彤彤的小脸蛋挨在他的鼻尖上,和他如此贴近。这小 脸蛋像一面镜子,男主人总能从脸蛋上的某一处照见自 己,也许是那两条淡淡的眉形,或是细长的双眼。他再也 睡不下了,他看见需要五谷果蔬喂养的小时候的自己。男 主人起来,上了一趟茅厕,顺便往猪栏里漫不经心瞟一 眼。家里的事情,家人薄衣暖被,猫狗鸡鸭猪的喂养,一 向都是女人操持。他暗暗吃了一惊,栏里的猪快要出栏 了,日子又被过走了一截。 他穿过厨房里弥漫的稻草烟雾,来到杂物房,顺手抓 起锄头。他的双眼甚至都没瞧锄头一眼,但他知道它在那 里,像身怀一种使命。几乎每天如此,锄头是每天第一件 被握在人手里的农具,人握住它,便握住一个家庭的四季 五谷,握住一天的光阴。他往地上顿了顿锄头,像是在打 招呼:伙计,该出发了。 锄头什么也不说,轻而易举的,跃上了人的肩膀。它 也是人肩上的担负。 清晨的田野尚有虫鸣,微风湿润。锄头薄而锋利的刃 口通过风来判断季节更替,它就知道该干什么了。寒风料 峭,那是早春,万物复苏,开始宽渠放水,夯实田埂。 男人们肩荷锄头,游走在自家田头地埂上,碰面了, 递一根烟,接过烟的人赶紧往身上摸火,点燃,朝对方递 过去,这叫烟火礼仪。老烟枪能把握一根短小火柴的瞬间 火候,在一根火柴燃尽时点燃两根烟火。开场白司空见 惯,然后往彼此肩上的锄头瞟一眼。脾性相同的人,它们 的锄头大致也差不多。两人都是膀大腰圆勤勉于耕,锄头 柄子大都结实光滑,锄头口刃宽薄而雪亮,锄头是他们彼 此的照见。肩负锄头的人继续前行,走到一块田埂略有弧 度的稻田前,放下锄头。锄头闻到了熟悉的泥土气息,它 锄 记 文/陶丽群 ( 壮族 ) 西部散文选刊 06
熟稔这块田每寸土的软硬和肥瘦,譬如熟悉握住它把子的 那双手,手掌的温度和纹路,它一清二楚。它挖掉田头渠 沟里干枯的野草和堵塞的土块,把开春的水引进待犁的稻 田。一截田埂有几个拳头大的老鼠洞,锄头也补了个结 实。去年在一截田埂挖掉的那颗刺草,竟然闻着春风又从 老地方钻出嫩芽来,锄头愣了一下,那点儿怯生生的嫩 黄,与之遥呼相应的是一个蓬勃的春天。锄头放过了这抹 脆弱的嫩绿,它不知道它能否躲得过老牛的舌尖。锄头在 早春的每个清晨忙活着,把一个家几亩稻田从头到尾顺了 一遍,该夯实的田埂夯实了,该挖宽的沟渠挖宽了,该引 入的田水引了,这都是锄头干的事情。在乡间路上,它顺 便把一两堆还在冒热气的牛粪扒下路边的田里。一个早春 下来,锄头把子又多了一层光滑,刃口也增添几分锋利。 锄头挖开了一个村庄的春天,一个农家的生计。 暖风吹拂,那是夏季的夜晚。插下的秧苗在夏季的烈 日兼暴雨中毫无畏惧生长。从一粒种子落到泥土里,发芽 成苗,再拔苗移种,成长抽穗,成熟收割,被人收了果实 后的稻杆子,一两场秋雨落下,变软腐化,最后回归尘 土,其实和人的一辈子没什么两样,草木一秋,人生一 世,最后殊途同归。 晚饭后,人们扛着锄头又出门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事情,仅仅是出于一种习惯,像临睡前要洗个脚。月朗星 稀,手电筒也不用照,人们拖着自己淡淡的影子,肩上的 锄头也压在人影上。人这一辈子,其实最亲密的是自己的 影子,但人常常忽略掉了,人很多时候都是顾不上自己 的。一路虫鸣,水蛇和老鼠从稻田里惊弓之鸟般窜出来, 老 鼠 在 前 , 蛇在后,一 看就知道是 一场惊心动 魄地逃亡与 捕猎。人半 点 惊 吓 没 有,连影子 都不晃,更 无须惊动肩 上 的 锄 头 。 锄 头 在 那 里,像手持 尚 方 宝 剑 , 大概是人和 影子无须惊 吓 的 原 因 。 到了那块养 家糊口的稻 田前,人们 习惯地手持 锄头往自己 的田埂上顿一顿,和稻田打个招呼。其实田水满满的,田 埂也没老鼠作祟出来的漏洞。老鼠从来不在雨水丰沛的春 夏季打洞。这两个风和日丽的温暖季节,连雨水都是温热 的,老鼠随便在哪都能度过一宿。老鼠只在干燥寒冷的冬 季打洞躲避寒潮,这贼眉鼠眼的家伙抵得上半个人的精 明了。 锄头于是充当了垫屁股的家伙。肩扛了你一路,也该 给人使使了。也有人直接屁股朝地,让锄头安逸躺在身 旁。垫着坐的,一般是女人和老头子,这两个荷锄夜出的 人,家里肯定是没有可靠顶梁柱的,锄头似乎时刻贴着肉 身才感到踏实。中壮年的当家男人就让锄头搁在脚边,触 手可及。这一坐就是半个夜晚,蛙鸣虫叫,沟渠流水响 动,田里稻禾拔节抽杆,有些声响耳朵听得见,有些是心 里听得见。似乎要听听这些声响,人才能安安稳稳送走这 一天。人乏了,站起来,跺跺坐麻的腿脚,拾起锄头,又 往田埂上顿了顿,心满意足送走一天。 秋天时,锄头比人先尝到果实的滋味。人路过一片茂 密的甘蔗地,这是一片靠近水利的甘蔗地,每月两次水利 蓄水,地主总能引水浇灌,这甘蔗便和离水利远的甘蔗的 长得不一样,长相均匀油光水润,像富人家的日子。人知 道吸足水分的甘蔗其实并不甜,但色相诱惑着,人于是冒 了一次险,钻进甘蔗地里,找一根更顺眼的,锄头锋利的 刃口对准根部来一下子。这里头有点儿讲究,必须要让锄 头刃口深入泥土下的甘蔗根部,砍伐甘蔗的声响就生生被 闷在泥土之下了。偷一根甘蔗,其实在乡野不算个事情, 但毕竟也算个贼,心就有点儿虚了。 西部散文选刊 07
锄头品尝到了秋季第一根甘蔗的滋味,给人当了一回 帮凶。当然,整个秋天下来,锄头还刨过几棵硕大的包心 菜,几兜子孙满堂的花生。一连几个夜晚,锄头和主人守 在香蕉地里,守候那个已经偷走了两个香蕉坠子的贼,差 一点就让它的刃口尝到贼人的皮肉滋味了。 锄头又回到稻田里,此时稻田遍地金黄。雨季退去, 水利不再放水,该晒田了。锄头亲手挖掉在春季夯实的田 埂。一块稻田四条田埂,靠近沟渠的两端田埂必须要挖开 口子放掉田水,利于晒田,可助稻子快速成熟,还可避免 收割时满腿泥泞。 每块稻田靠近沟渠的那两端田埂,总会有一个口子, 极像人身上的一块疤。那是锄头挖出来的。春夏时夯实保 水,秋冬时挖开放水。锄头的一生无数次重复这件事情, 在同一块伤疤里不断割裂,再缝合,成全一片稻子走向成 熟,成全一个家庭的丰衣足食。 雾起来时,冬天便来了。乡村的冬天是肃穆的,春夏 秋的蓬勃仿佛一夜之间沉入地下,失去繁华和果实的田野 变得空旷起来。锄头没有一天闲着,只要人还出门,必定 扛在肩上。哪会有一个种庄稼的人不出门呢,他一家子的 营生全在家门之外的田野里,人出了门,锄头也就不会挨 着墙壁歇着了。冬天的活儿不多,稻子收割了,甘蔗要在 年根,有时也在年后才收,这得等榨糖厂的通知。 人在萧疏的田野里走着,冷冽的西北风掀翻人的头发 和衣角,扛着锄头。这时候稻田不会和锄头有什么联系 了,老鼠和狗刨出来的洞,被牛踩毁的田埂也不必去理。 锄头只在合适的时候去干合适的活儿。不然满地的活儿像 瞎子一把乱抓,能把锄头累死。人们主要查看甘蔗地,做 一些准备。比如把地边种的荆棘砍了,方便收甘蔗。荆棘 种来当围子用,防备人钻进地里放牛。人或许会在甘蔗地 里发现一个光滑的老鼠洞,洞口有新鲜的老鼠屎。老鼠洞 周边的一丛甘蔗被啃得东倒西歪,只剩下一副空皮囊。人 和锄头就开始忙活了。老鼠洞一般都会有前后两个洞,前 洞口进出,后洞口相对隐蔽,备着逃生。锄头四处刨挖, 找到老鼠逃生的后洞口堵死,开始挖前洞口。这是一件费 劲的体力活儿,挖着挖着,捂了一冬的厚棉衣脱掉了,干 燥的后脖颈浸出细密的汗水,握锄把子的手掌热乎起来。 人听见自己身体内部各个关节动起来的摩擦声,血液在加 速流动,一种暖呼呼的舒坦劲通体漫延。老鼠最终被逼进 死路,命丧锄头下。也许这是只走运的老鼠,走亲戚去 了,逃过一劫。不管有没有老鼠,人热乎起来了,舒坦 了,心情也好了。人坐在挖出来的新鲜土堆上,锄头搁在 脚边,风吹过甘蔗林,一片沙响。 年根或者年后,榨糖厂收甘蔗的票下来了。锄头的大 活来了,家族的五六条汉子擎着锄头钻进甘蔗地里,照准 每根甘蔗的根部劈去,收割一个村庄一年中最后的果实。 锄头也和人一样,是要循规蹈矩走过四季的。 我们家的锄头 我在五岁时有第一把锄头。其实这把只有我一半高的 锄头并不叫锄头,叫 king,念第三调,但它也属于锄头, 是锄头的雏形。譬如我们这些刚穿上合裆裤的娃娃,大人 们还不把我们称为人,而称为娃娃,鼻涕虫,讨债鬼,掉 脑袋的。 村庄的娃娃,只要能端稳了饭碗,都会有一把与他个 子形似的小锄头。妈妈出门上菜地去了,箩筐挑着刚清理 出圈的鸡鸭粪肥或余热未消的稻草灰,她的锄头被绳框箍 住,稳稳地落在箩筐里。我拎着锄头跟在她后面。
锄头是爸爸到镇上李氏铁铺请师傅给我锻打的。这对 父子是湖南人,而爸爸是从山区上门到我们村庄来的,爸 爸与这对父子便有种同为异乡人的惺惺相惜之情。他带我 赶集,把我安置在自行车前扛上,一路迎风而行。他赶集 的机会并不多,柴米油盐鸡娃鸭仔一般是妈妈采买。他管 化肥农药,这些东西经年就买那么一两次。爸爸急切地蹬 着自行车,到了镇上,先到熟食铺买一包牛杂碎,再来几 斤玉米酒,赶往李氏铁铺,像回娘家的女人。 “娃,伯给你打第一把锄头! ”喝到面红耳赤,李氏掌 柜常常摸我的头许诺。 五岁时,这把锄头终于抱在我的怀里,我像抱着自己 一生的开始。 他乡而来的爸爸对他第一个娃的第一把锄头极为看 重。他不算是这个村子里有根有底的人,他像墙头根基浅 薄的草,随便一阵风都能让他折腰匍匐。妈妈也不是,妈 妈十五岁才和她的父母来到这个村庄,我是我们家里真正 属于这个村的人。爸爸指望我在这片土地上扎下深根。 他砍断屋后一棵桃树的一条枝干,用磨砂纸打磨,再 抹上上好的桐油,制成一把光滑的锄头柄。 如今我抱着这把锄头。我踩在土地上的脚步还不太 稳,但我已经有一把自己的锄头,我和锄头朝自己的田地 走去。 菜地像一个家的厨房和牲畜圈栏,属于女人的领地。 妈妈属于村庄里大多数幸运的女人里的一个,她的锄头只 在鸡舍猪圈和菜地里忙活,极少和稻田以及甘蔗地打交 道。她在菜地里种下莴笋,丝瓜,甘蓝,香菜,大蒜。她 曾经种过猫豆,并且细心地给猫豆搭攀爬的架子,但猫豆 常常莫名其妙死去。她会很哀伤,但从来不去细想猫豆是 不是嫌弃这个村庄的土地,或者这个村庄的土地嫌弃猫 豆。猫豆的是她老家常种的一种辅粮。 我拎着锄头在三分大的菜地里走。对于五岁的我以及我 的锄头来说,三分地实在太大了,像一位君王辽阔无比的疆 土,我和锄头无从下手。我们只好同心协力祸害那些从菜丛 里窜出来的蚂蚱,肥胖嫩绿的菜虫,捣毁一窝看起来繁忙无 比的蚂蚁。藏匿于地下的蚯蚓也被我们挖出来碎尸几段。 锄头和我有了第一次血腥宰杀经历。村里人没有杀生 这个概念,他们刀下的鸡鸭猪牛和一捆青菜没什么区别。 他们觉得自己其实也是一个物,会被狗咬,会被蛇伤,牛 也会冷不防给他们一脚,别人家的鹅会追他们半个村子。 他们和这个村庄里的万物一起生生死死。 妈妈无暇顾及我们。她在锄地,打算种一片朝天椒。 她拿锄头的姿势有些奇怪,锄头总会不轻易挥到她的脚背 上,她的脚背已经有几条触目的疤痕了。她总是抱怨锄头 不好用。后来我才知道,妈妈原来的老家人,使用的并不 是这样的锄头。她来到这个村庄之后,曾托山里的老家人 带来一把当地人惯用的锄头。奇怪的是,那锄头锄在村庄 的地上,也别扭。妈妈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那把锄头 被爸爸拿去李氏铁铺重新锻打,成为她如今手上的锄头, 和村里其他人的锄头毫无二致。她别扭地锄地,使着别扭 的劲,种出来的果蔬也别扭。我们吃着别扭的饭食,日子 便也过得别扭了,总有一种异乡异客的凉薄感。 似乎和锄头有关系,又似乎没关系。我们把日子过得 稀里糊涂的。 我挥舞那把小巧的锄头,寻找和锄头合作的最佳姿 势,我在使唤锄头,锄头也在使唤我,最终我们会合二为 一,锄头变成我的另一条影子。 我使锄头的姿势比我爸妈标准得多,种出来的庄稼也 强壮饱满得多,因此我在村庄过的日子要比他们和顺,像 这个村庄真正的主人,可以随便朝一面凸出路面的矮墙跺 一脚,高声骂一两句咬伤了我家下蛋母鸡的谁家的狗。我 觉得这是一件大事。 — —选自 《西部散文选刊》 微信公众平台 西部散文选刊 09
从桂林出发时, 太阳尚未露脸, 大圩古镇尚处在一派万古 空濛当中。 空气中有一种深秋之晨的清冽, 让人感觉一阵透腑的凉 意。不经意间, 空中投出几串美好欢快的符号, 带着暖色调的 是秋声。携金色曲线, 缠绕于树梢的是鸟群的歌声。鸟的歌声 音域宽广迷人, 属听觉范畴, 亦属天地间的吉祥符号。随即, 古 镇醒来了, 常常, 古镇醒来后的第一件事, 便是迎接漓江的访 问, 迎接来自纯净广邈天空的访问, 迎接生发于大地清新气韵 的访问。 古镇为此兴奋到脸红。 漓江很给面子, 波澜不兴, 清流缠绕诱人。 我游弋的心踏响着古镇的节奏, 古老的青石板路, 及街道 两旁的古老民居, 散发着袭袭幽香, 让人深吸一口历史烟尘与 现代人交织的生活气息, 心升无限感慨。 我已不是第一次来古镇, 每次具是匆匆而来, 匆匆离去。 曾经有两三年时间, 我不时地来古镇江边买一种说是漓江产的 干鱼, 鱼身修长, 味儿醇香, 闻之舌尖起舞, 每次都会称上三五 斤。此后再来, 已不见了卖干鱼的大嫂。大嫂上哪去了, 无人 知晓。那些干鱼上哪去了, 亦无人知晓, 不免留下一份深深的 遗憾与怀念。 古人说: “莫道君行早, 更有早行人” 。 朦胧中, 江边已聚集了许多游客, 熙熙攘攘陆续来到江边, 江上排序着数十艘竹伐。严格意义上说, 这些竹伐, 已属现代 交通工具, 它们身上已安装有螺旋浆发动机, 竹伐被插上翅膀, 逆水行舟, 直趋桂林, 或顺江而下, 享受驾鹤乘风快感。这些乘 客, 大多以家庭为单位, 拖家带口, 疾步江堤, 大人招呼小孩, 小 孩拽着祖父母, 鱼贯登上竹伐。这是一种特殊的旅游方式, 主 在体验, 主在休闲, 主在追寻新的旅游方式。 竹伐旁边, 一艘写满苍桑感的古老船家上的老妇人正忙 碌, 船头炉子火势正旺, 为清晨平添几分阳光般的温煦。炉子 旁边有条小狗直冲老妇人摇尾乞怜, 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仿佛 讨吃似的。细心人知道小狗内急了。小家伙卫生意识强, 知道 不能随地大小便, 尤其在家里。小狗几度做出扑向主船之外的 那只小船, 那船毗邻江岸。直到这时, 忙碌中的老妇人才发现 小狗情急, 连忙把小船拽近, 小狗纵身飞跃, 不料后半身掉在江 里, 可它竟然凭借自身弹力, 飞跃上船, 直奔江岸。小狗的狼狈 不堪, 不由让我联想到某位内急者, 尿湿裤裆情景。 江岸码头上空中鸟音啾啾, 江面上数只白鹞上下追逐。 码头台阶, 频添了两位做生意的大嫂, 大嫂身旁炉子火势 正旺盛, 炉火上的木桶蒸有红薯, 芋头, 玉米, 粽子等等。不少 游客前来购买进餐。 突然间, 一群阵容可观的鸟群划过古镇上空。又是鸟群, 鸟的歌声。万古流芳的漓江之滨, 朝阳冉冉升起, 璨灿般的光 幕铺洒大地, 激活沉静了一夜的大地心脏的博博跃动。从桂林 大 圩 古 镇 文/王诚林 西部散文选刊 10
出发的漓江, 正巧到达古镇, 对古镇进行温情般的访问。大圩 古镇兴建时, 第一位造访镇子的客人是漓江, 赠送第一份礼物 的也是漓江, 为镇子送来财运的还是漓江。 江山横卧, 人影幢幢, 古镇里忙乱的人迹声纷至踏来, 纷至 远去, 令人产生诸多联想。从前的古镇也这样吗, 或者犹胜 如今? 大圩古镇, 自古以来荣称广西四大名镇之首。 镇子其实不大, 名气却远大于镇子; 镇子的街道不长, 但镇 子的名声远长过街道。很难想象, 假使古镇旁边没有一条享誉 世界的漓江, 承载货物的南来北往, 又何来大圩名镇的兴盛, 何 来镇子丰厚的人文历史的丰厚沉淀; 要是没有德才兼修的富商 于此生根开花, 岂能有此建筑经典的耸立与耀眼名声。 此次前来, 想粗略了解古镇的历史及风物传说, 没想到频 遭不顺, 清晨至向晚, 来回穿梭, 所获甚微。 临近午时, 于泗瀛洲街口, 遇见一位拍着胸脯说话的老头, 老头精瘦, 但精力充沛, 语音宏量。他说, 他知道许多漓江故 事, 不仅他, 其他人也都知道。可惜, 我现在有急事外出, 不能 陪你啦。说着, 留下一副精悍瘦削背影让我浮想联翩。 傍晚时分, 在西街缓坡处, 巧识了一位年近八旬的阳姓老 者, 老者字正腔圆, 神采奕奕, 大有相见恨晚感觉。他自我介绍 说, 前些年他去过日本, 还学会了几句日语, 比如上街, 吃饭之 类, 令人颇感惊讶。 祖上留给老者两空三进房屋, 收拾整洁, 过道种有花草, 屋 子深处, 充斥着古朴生机与袭袭书香味儿。墙壁上挂着一副年 岁久远的中国地图, 可窥见老者视野心胸。老者不戴眼镜, 竟 能看清地图上的细密文字, 我再度感到吃惊。这恐与老者的豁 达开朗生活态度有关, 亦或与水土, 与遗传基因有关? 老者颇感兴致地拿出摄影人赠送给他有关大圩古镇风情 地貌的摄影集, 看我感兴趣, 接着又拿出一本简要描述古镇的 书。我一面翻阅, 老者一面侃侃而谈。说镇子, 说家境, 说人 生, 言词间, 不免有些暗然神伤。我了解到, 老者幼年丧父, 靠 母亲做些针线活度日, 勉强供他读了三年书, 以致受用一生。 老者神情里露出对母爱的无比崇敬! 千年前的北宋时期, 大圩古镇开始兴建, 鼎盛于明、 清时 期。那时的大圩, 万商云集, 大量南来北往的客商们, 将高尚, 海洋, 灵川, 灵田, 临桂等地特产悉数收集, 尤其著名的银杏果 视若珍宝。客商们看货验货, 付款, 分装打包, 然后装船, 沿漓 江水道, 直下梧州, 广州。少量货物转道北上湖南, 江西……老 者微笑道, 解放后, 有人把古镇生产的有名的米粉送往北京销 售, 可惜, 水土不服。古镇米粉到北京后, 味儿失常, 韧度全无, 特别易碎。老者语气词里遗下诸多遗憾。 我问何故? 老者说, 这是离开了漓江水啊。为此, 老者曾作了首诗: 漓江湾湾绕磨盘, 百里风光更可观。 车水马龙云集地, 古镇美名天下传。 漓江发源于猫儿山三江源与兴安县灵渠。2000多年的秦 王朝时期, 秦大将攻城掠地, 为极速占领统一岭南地区, 于县城 旁边的湘江水域平阔处, 筑犁铧嘴坝首抬升水位, 从此, 湘江三 分之二的水留在湘江, 三分之一部注灵渠, 于容江与猫儿山源 合流为漓江。漓江行程不过百里, 却已走了一亿五千万年。 在古镇幽深的青石板街上浏涟, 感受人类文明在此兴盛, 感受徽州经典建筑文脉于此溢香。街头上方, 红极一时, 富甲 一方的潘、 贾二姓人家, 数百年前发家, 造就一方水土神圣般的 庄严, 古朴繁华。一旁的广昌布行旧居, 古镇 “四大家之一” , 主 要经营绸布, 内设店铺, 染房, 房屋五进五出。门前镇宅石狮, 如猛虎下山, 气吞宇宙洪荒, 现已改为博物馆, 馆藏历史物件一 应俱全; 室外, 门楼, 玉柱, 屏风, 窗页, 雕梁画栋, 玲珑精巧, 富 贵花开; 相邻的万寿宫柱头, 双龙盘亘, 大有一飞冲天, 吞云吐 雾气象。与之相对应的临江房屋则较低矮, 却也极尽古镇人家 的古朴厚重; 与此相连的清真寺, 更显气势恢宏, 令人心生 西部散文选刊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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