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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2021 年第 3 期 刊名题写: 蒋子龙 总 编 辑: 徐曦琳 社 长: 慕朋举 主 编: 刘志成 常务副主编: 王城林 副 主 编: 李小鹏 孙 荣 祁建青 梅雨墨 王万里 高海力 冯三四 郭钰璐 俪人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我心中 “南方的科尔沁” / 34 粟海英 养鱼记 / 36 黄钟警 乡间风景 主管 青海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 主办 青海省诗歌学会 编辑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 指导 内蒙古社会科学院 出版 青海省大湖出版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总编辑 徐曦琳 社址 西宁市五四西路 1 号 邮编 810008 2020 年 8 月 25 日出版 2021 年第 3 期 总第 105 期 刊名题写 蒋子龙 名誉主席 张中飞 乐元圣 白 才 社长 慕朋举 主编 刘志成 常务副主编 王城林 副主编 李小鹏 祁建青 郭钰璐 冯三四 梅雨墨 王万里 高海力 本期执行主编 王城林 本期执行副主编 王 迅 本期编辑部主任 赵希娥 编辑部主任 高彩梅 编辑部副主任 萧 忆 责任编辑 高忠怀 何幸幸 张殷馨 韩 林 编辑部电话 0477-8114797 投稿信箱 xibusanwenxuankan@163.com 广西区域投稿信箱 3186469025@qq.com 中国西部散文网网址 http: //www.cnxbsww.com 编辑部地址 内蒙古东胜区伊煤路 10 号 煤炭大厦 14 楼 1409 邮编 017000 国内统一连续出版物刊号 CN63-1067/1 国际标准连续出版物刊号 ISSN1674-5213 广告经营许可证号 1500004000268 发行 本刊发行部 邮发代号 52-15 印刷 鄂尔多斯报业印务有限责任公司 定价 20.00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 公 众 微 信 平 台 西部散文选刊 公众微信平台 Contents 文化记忆 夫余故国话彩岚 / 23 丁铭春 终南山问道 / 25 骆荣君 汀园旧事 / 28 王艺蓉 一树梅花一放翁 / 31 夏桐柏 特别推荐 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 5 红 孩 俪 人 实 力 派 清溪如许, 碧云深处 / 8 容本镇 流动在库尔楚的时光碎片 / 13 李佩红 尘烟缭绕寻蒲姑 / 17 初守亮 梦幻版纳 / 20 韩 光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主 任: 马永真 原内蒙古社会科学院院长 副主任: 王东伟 内蒙古赤峰市委副书记 安 源 原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政协副主席 郭宝成 原陕西省榆林市人大副主席 聂永胜 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工商联主席 武 洲 内蒙古鄂尔多斯市文联主席 理 事: 杜红兵 内蒙古库不其酒业有限公司董事长 毕书杰 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享浓有限公司董事长 张 帅 内蒙古鄂尔多斯市帅杰网络公司总经理 郝英杰 内蒙古亿昌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 宋二怀 内蒙古骆驼酒业集团销售分公司 刘荣刚 新疆新雅葡萄酒业公司副总裁 顾 问: 宋小溪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名誉主席 白 才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常务副主席 张才飞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吴景娅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祁建青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青海分会主席 尹树义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呼伦贝尔分会主席 李光彪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刘照进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牛 放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郭文涟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孤 岛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崔子美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张继炼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刘 俊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李小鹏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王城林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安雷生 中国西部散文学会副主席 林 非 原中国散文学会会长 王宗仁 原中国散文学会副会长 官 布 扎 布 内蒙古文联主席 尚贵荣 内蒙古文联副主席 王剑冰 著名作家 海 梦 中外散文诗学会主席 徐无鬼 著名学者、 著名散文家 袁 鹰 著名散文家 冯秋子 著名散文家、 中国作协创联部副主任 本刊理事会 岁月留痕 残缺 / 42 黄红梅 花与人 / 50 荷 伊 记忆中的岳父 / 52 赵永富 人在旅途 山水相恋小三峡 / 39 王小燕 王炽伟小辑 遇见红豆杉 / 55 马海的竹 / 57 马海艺人 / 58 马海辣椒与传说 / 59 马海人家及水酒 / 61 马海梯田 / 62 惊喜的岩场百香果 / 63 乡间民俗 拾 “字” 翁 / 65 顾 景 石磨悠悠岁月情 / 67 陈学阳 小时候, 日子老长老长 / 71 陈佾生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陆悦小辑 宽窄之道 / 73 殷墟: 穿越三千年的文明 / 74 夜谒屈原祠 / 76 难忘故乡秋景 / 78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工作站 1.山西太原市工作站 站长: 白素青 电话: 13601266281 2.陕西志丹县工作站 站长: 张 琳 电话: 18291189933 3.河北省廊坊市工作站 站长: 王宏刚 电话: 13932608893 4.湖南平江县工作站 站长: 余旦钦 电话: 13874007852 5.青海省格尔木市工作站 站长: 薛心悟 电话: 13897239540 6.江苏苏州市工作站 站长: 韩树俊 电话: 18913155846 7.广东潮州市工作站 站长: 林树顺 电话: 13903090332 8.云南昆明市工作站 站长: 周 佳 电话: 13888192223 征订邮购启事 为了扩宽广大读者购买 《西部散文选 刊》 渠道, 编辑部决定开展邮购业务, 全年或 单期均可邮购。 请需要购买刊物的读者直接 添加下面微信号 (支持微信支付) , 标注所需 刊物的期数与数量邮寄地址, 我部收到款项 后即将刊物邮寄给您。单期 20 元, 5 本以上 包邮。 邮购方式如下: 收款人姓名: 刘志成 编辑部地址: 内蒙古东胜区鄂托克西 街社会组织孵化园 302 电 话: 13384778080 微 信 号: 13384778080 八桂风采 初冬的情思 / 80 黄神彪 遥望北方 / 81 郭丽洁 与初冬握手 (外一篇) / 83 邱桂丽 圆梦浙大 (外一篇) / 89 李伟明 告别一个村庄 / 92 陆寿青 山村夜校 / 94 赵丽明 闲忆老表村 / 96 陆志峰 趟过岁月的河流 / 99 覃世衡 李光明小辑 我的老师 / 103 我家的车 / 109 漫步雄村古道 / 111 春到才喜界 / 113 水韵古乡行 / 116 盼 / 119 石舜毅 小荷才露尖尖角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红 孩 没 有 比 脚 更 长 的 路 10 月 6 日, 国庆长假。当祖国各地的人们都在 陆续旅游归来时,我收到汪瑞从雪域高原阿里发来 的短信: 这几天我哪都没去, 在家整理这几年我们两 个人的书信。每次读, 都历历在目, 仿佛您此刻就在 北京的现代文学馆的花园里与我促膝长谈。好想在 北京学习的日子啊! 一、 汪瑞致红孩的信 亲爱的红老师: 春天就要来了, 北京的海棠花已 经开过了吗? 每年的这个时候, 我都会想到在鲁迅文 学院学习的日子。 想想自己刚到鲁迅文学院的日子, 真是兴奋啊! 记得我申请报名参加学习时, 已经过了 45 岁的年龄, 是你提醒我, 不妨给中国作家协会写 信, 给我仰慕的铁凝主席写信, 告诉她我是一名阿里 女军医, 热爱文学, 由于这里长年积雪, 交通信息不 畅, 不要说参加内地的学习, 就是打个电话, 写封信 都很困难, 当我得到鲁迅文学院招生的消息, 已经错 过几个月, 可是我还是珍惜到北京的学习机会, 希望 铁凝主席和作家协会给予考虑。 我问你, 铁凝那么有 名的作家,她会关心我们这样一个远在边疆的基层 作者吗?你说, 铁凝主席一点架子都没有, 她过去当 过知青、 编辑啊, 在河北省当作协主席就经常深入基 层, 和业余作者谈心交朋友。到了北京, 虽然她官当 大了, 可她骨子里还是个作家, 看了你的信, 她一定 会动恻隐之心,说不定就破例让鲁院录取你。红老 师, 我相信你的话, 可信发出去, 我的心还是很忐忑。 我不知道我的迟到的信, 会不会有回音。 我迫切地等 待着, 等待着!以前, 我看过铁凝的小说 《哦, 香雪》 , 清晰地记得, 每天晚上 7 点钟, 香雪和她的伙伴们都 会翘首等待那辆由北京开来的火车,尽管那火车在 这里只停留一分钟,可是香雪们往往要等到一两个 小时。 现在, 我就是生活中的香雪。 一天过去了, 两天 过去了, 在我几乎就要绝望的时候, 中国作家协会工 作人员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写给铁凝主席的信铁凝 认真看了, 她很重视, 经党组领导研究决定, 可以为 我破例, 招收我为鲁迅文学院高级研修班学员。 红老 师,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 我的心好幸福啊! 就在接到鲁迅文学院录取通知的当天, 我们这里 来了一位女记者, 她问我: 你无数次翻越达坂, 行走高 —— —西藏阿里女兵汪瑞的故事 05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原, 难道就没有视觉疲劳、 审美疲劳?难道就没有因此 而感到厌倦吗?我愣了, 是啊, 怎么忽略了无论从生理 还是心理角度都会出现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出现的 疲劳呢? 生活中的我并不是一个迟钝麻木的人, 走进各 个城市, 往往会对似曾相识的高楼大厦、 人流车流感到 乏味, 但每次走上高原, 却都有一种莫名的愉悦, 仿佛 自己走进的不是海拔 5000 米以上,甚至海拔达 6000 多米的生命禁区,不是前往遥远的人称世界屋脊的屋 脊的藏北阿里高原, 而是为了恋人间的约定, 去赴一个 非常熟悉却又时时给我新奇的两人的约会。 我承认, 高 原是一个恋人, 看一眼, 就让你今生别无选择。 二、 红孩致汪瑞的信 美丽的汪瑞: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 阿里山上的雪都 化了吗? 我相信, 此时的你和你的战友心情会格外地好, 可以看小草悄悄地破土生长,也可以看到各种格桑花 竞相开放。对于花草和动物, 高原人比内地人往往更加 敏感。前几天看电视, 一位青海的摄影家他在三十年前 最早到青海湖去看鸟,那里的鸟可以用铺天盖地来形 容。 他去的时候, 以为鸟们会欢迎这个人类的到来, 谁知 鸟们竟然会突然集体对他攻击,先是在他身上俯冲撞 击, 然后是集体在他头上拉粪, 那意思仿佛在抗议: 青海 湖是我的, 你们来干嘛?当时看着这画面, 我想到你说 的, 阿里高原于你就像一个恋人, 谁也无法让你分开。 在阿里高原,雪山是白色的,草地是绿色的, 再 有, 就是军人是绿色的。 对于绿色, 高原人赋予它特殊 的精神意义。 记得在 1997 年, 我随一个作家采风团来 到青藏线, 由于高原反应严重, 当途经昆仑山口时我 感到天旋地转, 脚下像踩着棉花, 一点力气也没有。 同 行的一位老高原对我说, 再坚持一会儿, 等到了兵站, 给你找一根黄瓜吃, 很快就会好的。 到了兵站, 我被一 个战士搀扶着躺在休息室输氧, 我喘着气对一位兵站 的战士说, 赶快帮我找一根黄瓜来。 战士听罢我的话, 一动不动, 愣愣地看着我。 我又有气无力的重复道: 给 我找一根黄瓜来! 战士听罢, 扭身走了。 功夫不大, 战 士拿着一根顶花带刺的黄瓜进来, 说, 只有这么一根! 我拿过来, 咔咔几口就给吃完。看着我不管不顾的吃 相, 战士的表情明显表现出愕然, 心说这个人怎么这 个样子! 午饭的时候, 当我和采风的朋友一起吃饭时, 才发现餐桌上的黄瓜都是蔫的, 有的甚至有冻伤的味 道。 老高原悄悄告诉我, 战士给我的那根黄瓜, 是他们 在温室大棚种的, 刚刚长成, 平常战士们只是看, 他们 哪里舍得摘, 更不要说吃哩! 黄瓜是绿色的, 它是用来 看的, 不是用来吃的。 这个声音虽然不是很大, 但对于 我的震撼不亚于一声惊雷, 让我无地自容。我当时羞 愧得恨不得钻到地下边。 后来,老高原告诉我,吃黄瓜能治高原缺氧反 应, 并没有科学依据。他所以那样说, 无非是想分散 我的注意力。 三、 汪瑞致红孩的信 亲爱的红老师: 夏日的阳光终于洒向高原了。这 时的喀喇昆仑山如同一个性格极为暴躁的汉子,一股 股汹涌的激流挟裹着数百公斤重的巨石,发出轰鸣的 巨响, 在山间轰轰烈烈走过。 过往的车辆越过一股又一 股激流, 则仿佛一片轻盈的树叶, 一张薄薄的纸片, 甚 至就是一根漂浮的羽毛,随时会有车毁人亡的悲剧发 生。而悲剧的创造者喀喇昆仑山对此则全然是一副毫 不在意的样子。 人类对于喀喇昆仑山而言, 如同她的怀 抱中一粒微不足道的石子, 是那样渺小, 那样无助, 任 其用肆虐和暴戾蹂躏。 生与死, 原本相距千里的两个概 念, 在这里常常仅是毫厘之差。历尽千难走过万险, 走 进高原等待你的也绝不会是恋人被感动后的温馨。医 学界把海拔超过 3000 米的地区称之为高原,超过 5000 米就属于生命禁区。前往阿里的路上, 界山达坂 是必经之路, 海拔高达 6000 多米, 其前后的路途自奇 台达坂经甜水海。死人沟至红土达坂的数百公里路程 均在海拔 5000 米左右,搓板路如一条望不到边的巨 大传送带, 把一辆辆军车送向遥远的天边, 而全然不顾 车上的人颠簸的心脏在胸腔里荡秋千, 晃悠得人胸痛。 界山达坂我已经翻越过数十次。记得 2006 年 3 月, 临时有任务需要我下山, 那时还没有开山, 绝大 多数车辆还没有开始运输,只有个别车主贪图初春 高额运输费冒险运送货物上山。 无奈之下, 我搭乘一 辆地方运送货物的卡车开始了下山的冒险之旅。车 驶出多玛不久, 放眼望去便是一片白皑皑的积雪。 车 06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辆不时地陷入雪窝,车上的副手只得不时地跳下车 去奋力刨雪开道。高寒缺氧的条件是使人每刨几分 钟便气喘吁吁, 口唇青紫, 好不容易, 汽车吃力地喘 息着, 轰鸣着, 可没多久又陷入另一个雪窝。车辆以 每小时 20 公里的速度缓慢向前蠕动,很快天黑透 了, 周围是无尽的黑暗, 车灯的光柱里是狂风席卷的 积雪在翻飞, 周围传来一阵阵狼的嚎叫声, 使我原本 紧张的心不由得提到嗓子眼。 十多年的高原历程,不知有多少次与死神擦肩 而过, 但只要高原在这里, 只要有许许多多的边防官 兵在这里, 我的心就会永远牵挂着这个地方。 四、 红孩致汪瑞的信 美丽的汪瑞: 现在是晚上 10 点, 整个大厦还是 灯火通明, 有很多的公司员工在加夜班, 当然, 也有 像我一样的人, 在和朋友聊天。你呢, 按照东西部时 差, 你们阿里这时也就相当于北京的晚八点, 不知你 是在房间里读书, 还是下连队在和战友们谈心。 告诉 你一件事情, 今天下午我到鲁迅文学院了, 文学院对 面公园里的海棠已经熟了。看着那一颗颗诱人的果 实, 不由得想到三年前你在鲁院学习, 我们一起在公 园散步的情形。记得那天, 你蹬着高跟鞋, 穿着一件 粉底碎花的旗袍, 手上涂着红指甲, 当然, 嘴唇上还 涂了性感的口红,我当时看到你一身现代城市女孩 的装束, 我不由问你, 你这是来相亲吗? 你听后, 脸一 红, 调皮地反问我, 你觉得我漂亮吗?我说, 漂亮, 当 然漂亮啊!我知道, 在军营是不允许染发、 涂红指甲 的, 你现在所以这么做, 是实在珍惜在城市的短暂的 自由。 你说, 再有一个星期, 你就要学习结束, 又要回 到雪域高原, 你的军营你的阿里了。因此, 你要抓住 时间的尾巴, 好好的当一次姑娘, 当好每一天的自由 女神。我说, 既然你那么渴望自由, 那你为什么不选 择转业呢? 你看了看我, 坚定的说, 我决不离开部队, 我喜欢雪域高原, 就是死也要埋在阿里! 五、 汪瑞致红孩的信 亲爱的红老师: 早晨起来看电视, 看着父母送孩 子高考的场景, 我想哭。自从有了儿子开始, 我和丈夫 渐渐有了一个从未说出口却已经达成默契的约定, 那 就是在高原执行任务时,哪怕是同时执行同一项任务 也绝不乘坐同一辆车。 高原山高路险, 意外的发生往往 在几秒钟之间, 生和死的距离更是薄得如同一张纸。 2002 年 6 月, 在库地达坂, 我差一点被一辆卡 车冲下万丈深渊; 2003 年 7 月, 在麻扎达坂, 差一点 被坍塌的山石碾成肉饼; 2006 年 7 月,翻越小子达 坂和老子达坂, 经历了泥石流塌方的危险, 也经历了 车辆如壁虎爬山般令人胆战心惊的高难度动作; 2007 年 9 月, 到什布奇边防连, 走过普沙达坂、 马阳 达坂, 趟过厚达 90 厘米的积雪, 一次次触到了阎王 爷的鼻子, 又一次次侥幸逃脱; 最危险的是 2008 年 6 月, 在黑卡子达坂, 我们差一点被一辆载重卡车挤 扁在山崖间。那一刻, 面对突然挤过来的庞然大物, 我惊呆了, 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惊呼, 驾驶员眼疾手 快, 驱使越野车奋力窜上路边的山腰, 越野车车顶几 乎是平行擦着巨大的卡车车轮冲了出去,我们才逃 过一劫。这样的情形, 几乎经常发生, 每次回忆起来 都让人提心吊胆。2006 年 5 月, 丈夫在多玛附近遭 遇车祸, 身上多处骨折, 我在痛心之余又暗自庆幸: 如果车祸不是出在多玛,而是出在一个山势陡峭的 地方, 车上的人有十条命也是捡不回来的。 在高原的日子,对其艰险我们都有充分的思想 准备, 对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也不是没有考虑, 我们 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年幼的孩子。 作为边防军人, 献身 国防我们无怨无悔, 可作为父亲母亲, 我们却没有理 由带给孩子更多的伤痛。 即便是有意外, 至少也给孩 子留下一个亲人吧。 —— —选自中国西部散文网 作者简介: 红孩, 是中国散文的一个鲜明符号。他是散文 的创作者、 编辑者、 研究者, 也是散文活动的组织者、 推介者、 信息发布者, 从这里你可以看到中国散文的发展态势, 你也可 以了解到红孩对于散文的最新发声。 红孩说: 散文是说我的世 界, 小说是我说的世界。 07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清 溪 如 许 , 碧 云 深 处 通往六万大山的公路弯曲狭窄, 盘山而上, 沿途 山峰高耸, 峡谷幽深。 一朵朵轻盈的白云贴着茫茫林 海缓缓移动,宛如一团团巨大的棉絮飘落在绿色波 涛之上。虽已是深秋时节,但六万大山却没有一丝 “无边落木萧萧下” 的萧瑟之气。 纵目远眺, 唯见天高 气爽, 林木森森, 青山滴翠。 我们一行四人, 专程前往六万大山考察采风。 汽 车在高山峡谷中盘旋爬行,随时都有可能撞向峭壁 或翻下深谷。有时候急转弯上坡, 路面宽度不够, 车 子还得往后退一退,调整好角度,才能继续往上行 驶。两车相会, 必有一方靠边停下, 让对方小心翼翼 通过。 遇到只容一车通行的路段, 还得往后退到路面 稍宽的地方, 才能让对面车辆擦身而过。 但驾车的龙 茂呈并无紧张之态。 他长期在县里工作, 在山区公路 开车早习以为常。做过县志办主任的他对浦北人文 历史十分熟悉, 他一边开着车, 还一边给我讲述一些 民间能工巧匠的趣闻轶事。 王访是位作家, 也时不时 地介绍一些本地的风土人情。 汽车不断盘旋而上, 一 座座山峦渐渐退隐到缥缈的云雾下面。位于六万大 山腹地的官垌镇古称 “石梯” , 看来并非虚言。 上午十点多,汽车爬升到了两座山峰之间的垭 口上。容钊事先联系好的官垌镇国土规划环保安监 站负责人黄满传和正农生态农产品有限公司董事长 庞俊匀还没有到。或许他们以为我们不会这么快到 达。 垭口的风很大, 凉爽宜人。 不远处, 一只山鹰正在 蓝天上翱翔俯视。 没多久, 黄满传和庞俊匀开车赶来 了。 庞俊匀是我们这次要重点采访的对象。乍一看, 这位山里汉子身材高大魁梧, 浓眉宽额, 脸堂方正, 身上透出一股沉稳刚毅之气。 简单打个招呼后, 他们 便在前头带路, 继续往六万大山腹地驶去。 顺着盘山 而下的险峻公路, 来到了一个溪流奔腾、 满眼翠绿的 山谷。 穿过山谷和一个绿树环绕的小村子, 又开始沿 着蜿蜒起伏的山间公路进发。 记不清转了几个弯, 爬 了几个坡, 终于来到了庞俊匀的老家松木水村。 松木水村是个小村子, 四周高山环抱, 山谷间几 乎没有什么平地,整个村子就像坐落在大山的皱褶 里。在村边狭窄的空地停下车, 回头一看, 进入村子 的路已被山崖挡住, 只能看见一个路口, 继续往前延 容本镇 08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伸的路拐个弯也隐没在茂密的森林中了。村民们的 房屋零零散散地建在陡斜的山坡上和溪流旁,混凝 土房、 砖瓦房、 木板房等参差错落, 朝向不一, 形态各 异。 庞俊匀告诉我们, 这里是六万大山腹地, 钦州市、 玉林市交界, 翻过这座大山, 便是玉林市博白县永安 镇的地界。 村子倚靠的山峰, 是南北分水岭。 松木水 村在山的北面, 武思江的支流从村前流过, 一直通往 西江干流郁江; 南面的水流汇入南流江后, 则一直通 往北部湾进入辽阔的大海。 从停车处往上看, 一股流量很大的山泉水, 从峡 谷中穿越而出, 流经村子中间的深沟, 向山下奔腾而 去。 溪水清澈冰凉, 轰然有声。 六万大山沟壑纵横, 树 木茂盛, 水源丰沛, 像这样的溪流, 山里到处都有。 这 里缺平地, 缺稻田, 但不缺水。 六万大山, 壮话的意思 就是 “泉水甘甜的大山” 。 六万大山的居民们懂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 生存之道。 在交通闭塞的古代, 他们出一趟山很不容 易, 与外界交往极少, 但他们却充分享受着大山丰富 的蕴藏与馈赠。不知从何时起, 他们发现, 清澈的山 泉水可以养草鱼。 草鱼喜欢吃的青草, 村边地头到处 都是, 一年四季蓬勃茂盛, 取之不尽。 于是, 他们依山 就势, 挖出一个个小鱼窝, 引入山泉水。山泉水是活 水, 流进小鱼窝后, 又直接从插着木条栅栏的出水口 流出, 各种残渣和排泄物也随之被水冲走, 不会淤积 在鱼窝里。活水,又保持了水质的干净和氧气的充 足。 山泉水放养的草鱼, 肉质结实, 味道鲜美。 因山高 路远,交通不便,过去每户人家养的鱼都不是为了 卖, 平时也不吃, 只有逢年过节或招待亲戚朋友才会 捞上一两条作为上等佳肴。 我们沿着松木水村的溪流往上走。溪岸狭窄崎 岖, 必须小心地看准落脚的地方并保持身体平衡, 防 止摔倒。来到一户人家的房屋边, 没有堤岸了, 房屋 的一面墙直接伸入了溪流的底部。 这一段通道, 是用 木板架起的 “浮桥” , 走在上面, 木板摇晃得吱吱作 响。 踏过浮桥, 转过屋角, 却是别有洞天。 峡谷两旁山 峰耸立, 林木苍翠, 八角飘香。一个个小鱼窝依山而 建, 高低错落, 大小不一, 大的十几二十平方米, 小的 只有七八平方米。 清澈见底的溪流像一条巨大绳子, 把一个个小鱼窝连成了大葫芦串。 庞俊匀说, 每个小 鱼窝都养有几十条至一两百条不等的大草鱼。站在 鱼窝边上, 游动的草鱼清晰可数。 松木水村分散在两处, 姑且称为上屯和下屯。 庞 俊匀老家在上屯, 也就是松木水村的后背山上。 我们 沿着溪流原路返回到停车的地方, 重新上车。 庞俊匀 带着我们拐过几个陡坡急弯, 再爬上一个长山坡, 来 到了后背山上。 这里的地势更加陡峭, 房屋大多建在 峭壁和斜坡上。 庞俊匀家的祖屋就建在一个斜坡上, 屋脚下面就是一个小鱼窝,鱼窝里游动着几十条大 草鱼。 庞俊匀一家和父母已搬到镇上居住, 但爷爷不 愿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仍住在村子里。 我们来 到的时候,他正坐在屋外的凳子上眯缝着眼睛晒太 阳。庞俊匀说, 爷爷今年 92 岁了, 身体仍很硬朗, 头 脑也很清楚, 平时的生活都是自己打理。 山里八九十 岁的老人很多, 有的已经过百岁了。 再往前走几十步, 我突然看见, 在村道的下方, 一条溪流潺潺流过,有一户人家的房屋建在溪流边 的陡坡上, 进出都要经过一条小桥。小桥坡度很陡, 高的这头连着村道, 低的那头连着房屋门口。 令人称 奇的是, 桥面居然没有台阶, 只在桥的两边用木头搭 建有简易扶手。 整个小桥实际上就是一个斜坡, 就像 儿童乐园里的滑梯, 人走在上面, 脚下一滑, 就会顺 着桥面 “哧溜” 一下滑落下去。但这户人家上下小桥 却如履平地,我不禁惊叹于山里人超乎想象的行走 能力和生存技巧。 我们今天来到这里, 主要是为了想一睹 “鱼王” 的风采。 我们跟着庞俊匀,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杂草 丛生的泥埂, 来到对面山坡一个不起眼的小鱼窝前。 小鱼窝四周长满了灌木丛和杂草。鱼窝上面大约三 分之二的面积, 随意架着木条和竹杆, 形成一个透光 透风又透气的凉棚。 因长年日晒雨淋, 木条和竹杆已 干枯腐朽。 透过凉棚的缝隙和敞开的地方, 我们看到 了四条硕大的草鱼,其中最大的那条便是大名鼎鼎 的 “鱼王” 。在光影斑驳的清澈水中, “鱼王” 体态健 壮, 线条优美, 色泽光亮, 灵活生猛。庞俊匀说, 这条 “鱼王” 已有 32 岁, 体重 50 多斤, 是六万大山寿命最 长重量最大的一条山泉水草鱼。 1988 年, 庞俊匀两岁的时候, 父亲庞承锋在小 鱼窝里放养了一批草鱼。 草鱼长大后, 大多被吃掉或 09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卖掉, 其中有四条留了下来。年过一年, 草鱼越长越 大,全家人都对这几条鱼有了感情,再也舍不得卖 掉。庞承锋是村里小学的民办教师, 每天放学后, 都 要来到小鱼窝, 看一看这几条鱼, 在周边扯一把青草 丢进鱼窝里。 小俊匀长到四五岁的时候, 更是把这几 条鱼当成了宝贝, 每天都要投草喂鱼。 大草鱼似乎也 有灵性, 看到小俊匀拿着青草站在鱼窝边上, 就会欢 快地游过来, 像是欢迎自己的小主人。 草鱼伴随着小 俊匀一天天长大。因家里穷, 为了让孩子读书, 庞承 锋也曾动过卖掉这几条大鱼的念头,但最终还是没 有卖。最担心大草鱼被卖掉的是小俊匀, 每到春节, 有外地人来收购草鱼, 他就会守住小鱼窝, 谁也不许 把那几条大草鱼卖掉。 有一年春节前, 他居然在小鱼 窝守了三四天,直到父亲保证不把这几条大鱼卖掉 才肯离开。 天有不测风云。有一年许多鱼窝里的鱼都染病 了, 当地人叫 “发鱼瘟” , 放养的鱼成片成片地死去。 大人们眉头紧蹙, 束手无策。小俊匀急得坐卧不安, 守着小鱼窝不知如何是好!一天偶然听说苦楝树的 叶子可以治鱼瘟, 便急匆匆的去找苦楝树。 他采回一 大堆苦楝树叶, 通通投进了鱼窝里, 心里默默祈念着 药到病除, 鱼儿们转危为安。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小 俊匀就一骨碌地爬起床, 飞快地跑到鱼窝看鱼。 这一 看, 整个人都傻了。鱼窝里, 一大片草鱼都白花花的 翻了白, 有的还在痛苦地扭动挣扎着。 他用力擦了擦 溢满泪水的眼睛, 跳到水里寻找那几条大鱼, 看看死 了没有。 在小鱼窝的一角, 他看到了四条大鱼。 令他 欣喜万分的是, 四条大鱼都没有死, 活得好好的, 而 且一改前几天蔫巴巴的样子,又变得生猛起来。看 来, 苦楝树叶起作用了。可惜的是, 那些年龄小的鱼 或许病得太重, 或许承受不了这样的猛药, 几乎全都 翻白了。 小俊匀飞快地跑回家, 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 亲, 全家人都乐得心里开了花!逃过这一次大劫难, 四条大草鱼平安地活到现在, 长成了 “鱼王” 。前几 年, 一位玉林兴业县的石材老板慕名专程前来, 开价 一万元要买走最大的 “鱼王” , 作为观赏鱼供养起来, 寓意生意旺旺、 年年有余。但全家人客气地回绝了。 草鱼的寿命一般为七八年。六万大山的草鱼生 活在清凉的山泉水中, 新陈代谢慢, 生长也就慢, 比 起那些池塘喂养的草鱼和大江大河的野生草鱼, 寿 命要长得多。庞俊匀家的这条 “鱼王” , 至今已活了 32 岁, 是草鱼正常寿命的四倍, 是真正的 “老寿星” 了。 在六万大山, 许多人家的鱼窝里都养有十几二十 年的草鱼。 中午, 我们随庞俊匀来到他的鱼王山庄。 鱼王山 庄位于半山腰的溪流边上, 下面就是两个小鱼窝, 数 十条生猛的大草鱼在清澈的水里游弋着。在鱼王山 庄大堂的墙壁上, 挂着几幅中央电视台前来拍摄 “鱼 王” 的大幅照片。 庞俊匀家养有六万大山最大 “鱼王” 的消息传开后, 松木水村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 “鱼王 村” 。 这条 “鱼王” 也成了全国各种媒体的 “明星” 。中 央电视台《致富经》 《科技苑》 《每日农经》 《美丽乡村 行》 等栏目曾多次前来拍摄报道官垌草鱼养殖情况, 每次报道, 都少不了 “鱼王” 的丰姿。庞俊匀抱着 “鱼 王” 的照片也成为代言官垌山泉水草鱼的经典照片。 庞俊匀特意为我们安排了全鱼宴午餐。这是直接从 山庄小鱼窝里捞起的一条十多斤重的大草鱼精心烹 制的。 全鱼宴也称为 “一鱼十吃” , 即一条鱼烹制成十 道菜、 十种吃法。 每道菜都有自己独特的味道, 每 “一 吃” 都让人唇齿留香。 全鱼宴让人真切体验到了什么 是舌尖上的享受。 我们边吃边聊, 在轻松愉快的饭桌上, 我们对庞 俊匀的人生经历有了更多的了解。2007 年庞俊匀在 福旺职教中心职校毕业。或许是对养鱼有着特殊的 情感, 或许因为有过养鱼经验而心中有底, 庞俊匀刚 毕业就把母校的鱼塘承包下来,开始了迈向社会的 第一步。福旺镇与官垌镇紧邻,都属于六万大山地 区。虽然承包鱼塘颇为顺风顺水, 收入不错, 但年轻 的庞俊匀终究不甘心永远留在大山之中。2009 年, 像许多年轻人一样, 他毅然离开家乡, 来到陌生的深 圳打工。 他凭着中等职业教育学历、 强壮的身体和不 怕吃苦的精神, 受到了用人单位的欢迎。 他做过工厂 工人、 汽车销售员, 还做过消防员和保安。但在深圳 这个打工者的天堂里, 他却有一种漂泊无依的感觉, 总是找不到能让心里踏实的归属感。 闯荡两年后, 他 又回到了熟悉的六万大山。 他明白了, 他是属于大山 的, 就像一只山鹰, 只有高山才是最适合自己的狩猎 场和栖息地。他一回来就被聘为官垌镇派出所的一 10
俪人 · 西部散文选刊 名兼职辅警。他有过外出打工阅历, 身材高大强壮, 对当地粉仔 (吸毒人员) 、 小偷、 刑满释放人员等又十 分了解, 因此做兼职辅警得心应手, 表现突出, 他管 辖的区域治安状况明显好转。不久他被选中担任村 委团支书, 没多久又被村民们选为村委主任。 经过一 番淬炼,此时的庞俊匀早已不是几年前未曾走出过 大山的青涩少年, 而是蜕变成一个真正的山鹰了。 庞俊匀把目光转向了祖祖辈辈繁衍生息的六万 大山。 他要把这座大山蕴藏的宝物挖掘出来, 推销出 去。山泉草鱼、 八角林香土鸡、 生态鹅、 生态鸭、 生态 茶、 生态竹笋、 野生灵芝、 八角香料、 农家腊肉、 富硒 大米、 石磨米粉、 无公害水果蔬菜等等。他注册成立 了官垌镇正农生态农产品有限公司,由一名村干部 转身成为董事长, 从此又开启了新的人生旅程。 他经 营的那些带着山野气息和八角芳香的土特产品, 源 源不断地远销到了山外, 受到了外地人的喜爱。 离开鱼王山庄, 我们驱车来到官垌镇上。 在武思 江边解放北路的一栋楼房前,我们见到了山泉官垌 鱼产销专业合作社理事长张振寿。 走进一楼大厅, 一 面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荣誉奖牌和证照。年过五 旬的张振寿个头不高, 身体壮实, 短发花白, T 恤衫, 大短裤, 脚穿凉鞋, 活脱脱一副农民模样, 但实际上 却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大学毕业生,一个曾在基层工 作过十年的国家干部。他是浦北商界一个颇有传奇 色彩的人物。 县科协主席容钊与他有工作上的联系, 彼此熟悉, 谈起话来气氛轻松, 开门见山。张振寿十 分健谈, 也很坦率。在他简朴的办公室坐下后, 他就 爽快地为我们讲述他的人生故事。 张振寿 1986 年毕业于广西农学院农学专业, 原 被分配到灵山县, 自己要求分回浦北县。 到浦北县农 业局报到后, 他被安排回到家乡, 在只有三个人的乡 农业站做一名技术员。那时候分配到乡镇工作的大 学生还非常少, 但张振寿没有怨言, 在这里一干就是 十年。 他回来的第二年父亲就病重去世了。 他共有六 兄弟, 没有姐妹, 他排行老二, 是全家唯一领工资的 人, 因此全家的重担就落在了他的肩上。 微薄的工资 收入, 除了自己生活, 还要照顾两个弟弟和大哥的孩 子读书, 日子过得十分窘迫。1996 年, 因为工作和个 人原因, 他毅然辞去公职。 这一年, 他 34 岁。一个拥 有大学本科文凭的国家干部辞去公职,许多人都感 到惋惜和难以理解, 这件事也成为当地一大新闻。 这 个重大决定,意味着他一下子失去了基本的生活保 障。 但他已没有退路, 也不能再犹豫等待。他利用自 己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丰富的工作经验,四处推销农 作物种子。他的大学同学大多在农业部门或科研机 构工作, 知道他的情况后, 也伸出援手, 尽可能帮他 的忙。 但这项工作没能给他带来多少收入, 不足以养 家糊口。 后经熟人介绍, 他到深圳给一家企业老板当 助手, 工资相当丰厚, 是他当国家干部时的好几倍。 但他受不了要经常陪客户喝酒,刚做几个月便辞职 不干了。 张振寿又回到自己的家乡。 在四处奔波的时候, 他一直都在思考和抉择。 他从六万大山的小鱼窝中, 敏锐地看到了潜藏的商机。 他投入所有积蓄, 毫不犹 豫地加入小窝养鱼的行列。 科班出身的他, 比一般农 民懂得更多的养鱼知识和方法, 他养的鱼品质更好, 产量更高。 几年下来, 他的口袋渐渐鼓起来了。他在 镇上买地建楼, 把公司牌子也挂到了这里。 他过上了 过去想都不敢想的生活。2003 年, 经过深思熟虑, 他 又做出一个重要决定: 牵头成立官垌鱼养殖协会。 他 要把分散在各个村寨的养鱼户组织起来,实行分散 养殖, 集约经营, 统一销售, 抱团出海。 他要把官垌泉 水鱼的产业做大做强,为自己也为乡亲们创出一条 增收致富的新路子。 过去的鱼窝, 大多是天然形成的窝坑, 只是稍作 挖掘修整并在下游出水口安装栅栏即可。随着经济 条件的好转和人们对官垌泉水鱼需求量的不断增 加,张振寿指导和引领养殖户对部分小鱼窝进行改 造。改造后的鱼窝, 不仅更加坚固安全, 经得起山洪 冲击, 还使得流经鱼窝的山泉水更加畅通, 对鱼窝的 冲刷更加干净, 水质保持得更好。鱼窝加深, 空间扩 大, 还可以放养更多的草鱼, 从而提高每个鱼窝的产 量。 张振寿头脑聪明灵活, 不仅善于经营管理, 还善 于钻研技术。 他潜心研制的 “卧式无损伤活鱼捕捞装 置” 、 “立式无损伤活鱼捕捞装置” 、 “并排无损伤活鱼 运输装置(移动式小池塘) ” 、 “车载用活体水产物无 损伤运输装置”等,相继获得国家实用新型专利证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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